童年、语言和传奇故事|托尔金的信163

2023-05-10 15:50:28 来源:胡逢同学的中土世界

给W.H.奥登的信The Letters of J. R. R. Tolkien【163】致W.H.Auden

【译者前言】W.H.奥登曾给托尔金的《指环王》第一部《魔戒远征队》写过书评,并对他老师托尔金的作品予以极大的支持。1955年4月,他给托尔金写了一封信,针对书中的疑惑向托尔金提出了许多问题,托尔金给他的回信却没有留存(奥登没有保存信件的**惯)。在1955年6月3日,他又一次给托尔金写了一封信,这次他被邀请去BBC(英国广播电视公司)做一个关于《指环王》的访谈,他询问托尔金有没有特别想在广播节目中表达的内容,以及问他能不能提供一些在写作过程中充满人情味的细节。托尔金的回信被保留了下来——因为这次他额外誊抄了一份,以下就是他的回信。这封回信极长,几乎成了托尔金的人生自述,关于他的写作思想、人生细节都有所涉及,经常被评论家们所引用。其中关于霍比特人、指环王的叙述也为中土粉丝所痴迷。【又及】W.H.奥登(Wystan Hugh Auden, 1907-1973)是英国近代诗坛名家,他1907年出生在英国,1922年开始写诗。1925年入牛津大学攻读文学。托尔金曾担任他的课程教师,师生因此结缘。30年代他以第一部《诗集》成为英国新诗的代表;被称为“奥登派”或“奥登一代”的诗人,又是英国左翼青年作家的领袖。1946年成为美国公民。他充分利用英美两国的历史传统,作品的内涵因而更深广。“奥登”(Auden)曾在冰岛的传奇故事中出现过,而奥登的写作,尤其是诗歌的写作技巧,深受北欧主要诗歌派别的影响,被公认为艾略特之后最重要的英语诗人,1973年奥登在维也纳死于心脏病。【又又及】信中出现的除标明译者所注的之外,均为作者自己的补充,译者注释主要参考原著和其他的托尔金研究资料,不当之处还请诸位包涵。ilion 敬上

June.071955 亲爱的奥登:非常高兴收到你的来信,我很高兴你上次没有被我的无聊的回信所厌烦。恐怕这次你又要读一封长信了,但随便你怎么处置这封信。我这次用的是打字机,这样至少你能更快的读完。我并不觉得自己是那种炙手可热的人物,我写下的《指环王》三部曲只是让自己得到满足,我热爱阅读这种体裁的作品,可它们太过稀少,所以我自己写下了这些作品。Ancrene Wisse(又名Guide for Anchoresses 《修女箴言》,一部中世纪的宗教文学作品。——译者注)的作者在书的结尾处写下了这样一段话:“上帝见证,我宁愿走路去罗马也不想再重新写这本书了。”同样是用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,但跟他不一样,我不会说:“在你日常生活中的闲暇时光读一读这本书吧,我希望它会为你带来很多的益处;不然我会认为自己花费了如此长时间的工作是荒废时日。”尽管没有什么作品或者工作会完全是私人性质的,但我一开始并没有抱着让别人在书中得到益处的想法、或者想取悦别人。尽管如此,当BBC邀请了你这样的显著人物在公众面前谈论这部作品时,也还是会提到它的作者,一个最普通的(而且行将退休)的老人。我最大的本能就是拥有着自知之明,知道如何遮掩自己的不足,我隐藏在神话和传说的外壳之下,忍不住用自己特有的感受来表达关于生活的思考——以至于我觉得要用准确而简洁的方式表达它们虽然非常有趣,也更加困难。


(相关资料图)

从《指环王》的故事完结到现在,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(托尔金于1950年将书稿交给出版商,历时4年才得以出版。——译者注),所以我现在反而能以一种客观的态度看待它,许多“解读”都很有趣,也许其中一些是我的本意,但我仍然要强调:我在任何问题中都很少给予自己特别的、直接的、鲜明的观点,除了很少一部分是故意给予的贬低的评价——比如New Statesman(新政治家杂志)的第二期中提到的,你我都曾经历过作品中的“幼稚期”或者不成熟的部分(此处注释缺失。——译者注)——这样的态度让读者们在作品之外予以赞赏或者认为足够的公正,有时我自己反而不同意这种说法。

当然,我永远反对任何基于简单的寓言形态式的解读(Allegory,托尔金本人对寓言不屑一顾。——译者注):就是用特定的概念解释时下盛行的事件。或者从更广阔的层面来说,写出纯粹的寓言故事或者完全对现实的写实,我觉得都是不可能的;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则寓言,只不过各自以特定的人生来实现其中象征意义,每一个人的故事中既有不同的时间和地点,也有普遍真相和永恒的人生。当然,我知道很多人喜爱《指环王》的主要原因,还是因为它是一个惊险刺激的故事,而这也正是我最开始动笔时的想法。所有的作品都逃不过这个问题:“它是一本关于什么的书?”这样的问题,回答起来就像用机械的观点去讨论艺术与美一样。我想在既定的条件下,如果一个人能对什么是“好的故事(或者好的戏剧)”做出正确的选择,那么在这种语境中,他对事件本身的描述也能产生最独特的意义。

接下来我们再说一说你问的“人情味”的细节以及我开始写作的故事吧。这个问题就像问一个人,语言是从何时开始。我只能说,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事实,虽说从一开始就在不停的演变,而过程之中也有一些偏差和拨正。它如影随形的跟着我:最开始我对语言上的感受直接影响到了我的思想,语言对我的影响正如色彩和音乐的功用;接着是对于正在生长的事物的热情;再就是我内心深处对于传奇(legends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)的回应,我将这种情绪称为“西北热”(托尔金对位于英格兰西北部的母亲家族的故乡有一种迷恋,可见托尔金传。——译者注)。我想,在任何情况下,如果一个人想写出这种类型的故事,那他就要寻找自己的渊源,对我来说,一个从古老的西北地区过来的人,将会在那样的风气之中安放自己的心灵,将会因此用他自己的方式叙述一个幻想的世界,这个世界是这样的:向西是无边无际的大海,他众多祖先所生活的故乡;向东则是广袤的大陆(大部分的敌人都来自东方)。更进一步来说,即使所有的故事都只能以口述的传统流传,他的心中还是会存下这样的记忆:漫长的海岸上谣曲环绕,歌唱着受大海号召而出海的人类。

我说这些是关于“内心”的故事,因为我自己也有一种“亚特兰蒂斯情结”。我觉得这是来自我父母的遗传——虽然他们在我年幼时去世(托尔金4岁丧父,12岁丧母。——译者注),也来不及将这些意识用文字转述给我——这种情节也出现在我的一个儿子心中,直到最近我才发现他竟然也有这样的情结,而且我也未曾跟他讲述过。这个情结,我是说它表现的方式,是循环往复的海浪和波涛、高耸的塔尖和扑面而来的树林和草地。(在故事中,我将这个情结赠与了法拉米尔(Faramir《指环王》中摄政王的二儿子。——译者注))。从何时意识到的呢?我想是从我写完“努曼诺尔沦亡史”之后,第二纪元走向了终结,我才真正意识到了这一切。

我从骨子里就是流着西米德兰兹(West-midlander )人的血,我个人的经历也许可以部分解释为什么“西北气息”对我来说,既像故乡又像一片可以探索的**地。实际上我出生于南非的布隆方丹,第一个童年给我带来的印象深刻的扎在脑海中,那是一个干枯的、炎热的国家:我对于最早的圣诞节的记忆,是耀眼的阳光、遮光的窗帘和因为过于炎热而下垂的桉树叶。

我恐怕这是一段充满了忧愁和烦闷的回忆,而且太过漫长,但当人们去追究一个人如何成长为一个人时,话题一旦开启就很难停止了。对我来说,首要考虑的是语言。我在国王爱德华学校上中学,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学**拉丁语和希腊语,当然也同样学**了英语——不是英语文学!除了莎士比亚(我非常讨厌他),只是因为他的诗是我们尝试拉丁文翻译的首选而已。我学英语是学**它的语言学知识和语言历史,在学校我也学盎格鲁-撒克逊语(还有哥特语,学**哥特语则是一个与核心课程不太相关的支流——但在学**它的过程中,我感受到了现代历史语文学的吸引力,更因为对于语言的爱而研究它:我是说,我从研究语言的过程中,收获了来自它本身所有的极具美感的愉悦,而不是因为它是工具——无论是生活工具还是文学表达的工具,在人们看来,语言不过是“文学的车轮”而已。)

除此之外的还有两门语言,或者三门语言一直都吸引着我。我从童年开始就热爱威尔士文组成的名字,即使是在拖煤的车上看到它的单词,我也为此着迷——我无法理解这些文字的含义,人们给我的那些解释的书籍我也看不懂,在读牛津之后才开始学**威尔士语,发现它是如此符合语言本身的艺术。西班牙语是另外一门:我的监护人(托尔金母亲去世之后由莫根神父监护。——译者注)有一半的西班牙血统,幼时我常常在他的书房中攀爬,并尝试学**这门语言:我在开口说西班牙语时,得到了一种特殊的**,这是罗曼语中最让我愉悦的语言,这种**并不仅仅是语言本身的**——我在说意大利语或者现代英语是也会有的——而更像是一个饥饿的人饱餐一顿的欲望得到了满足。最后是芬兰语,我发现芬兰语时的感受,就是和一个酒鬼误入一座满是珍酿的酒窖一样,而这些美酒的滋味我却从来没有尝过,这让我沉醉其中。我放弃了发明一项日耳曼语言的打算,而我自己的“语言”——我自己创造的语言——无论是发音模式还是语法结构上,都深受芬兰语的影响。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。但是我对于语言的口味就像其他一切事物,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。我在波兰语、拉丁语和英语形式的凯尔特语之间摇摆;因为它的协调和平衡还有美丽的样式,盎格鲁-撒克逊语也在我手头展现,还有遥远的古斯堪的纳维亚语以及和它相近但是更久远的古芬兰语。

既然来自斯堪地那维亚和波罗的海的侵入更加强烈而且时间上更近,我们还能说“罗马不列颠吗”?。我想这些对语言的体会,与其说是来自学校的学**,更毋宁说是对于一个人祖先血统的检验。这些都是这个故事的背景,因为对我来说,语言、名称这两者和故事之间是不可分割的。我对于语言的感受和喜爱,作用于故事的背景乃至一个重现的世界,我尝试来讲述了它对我的影响,而接下来我将把重点放在故事之中。

中土地图之一

我第一次尝试自己写故事时,年仅七岁。那是关于一条龙的故事,我对故事情节已经毫无印象,仅仅留下了一个语言学的记忆。我母亲对于那条龙没有做出评价,但是她指出“一条绿色的庞大的龙”(a green great dragon )是不对的,应该说“一条庞大的绿龙”(a great green dragon )。我问她为什么,不过还是照做了。这个事件对我来说意义重大,因为在此之后我很长时间没有写过故事,而是开始对语言特别感兴趣。在上文提到了芬兰语,可以说它是我作品中的加速器。我尤其被卡勒瓦拉(芬兰史诗,内容多为神话时代的传说。——译者注)所吸引,即使是Kirby蹩脚的英文翻译也让我着迷。我对于芬兰语的学**进步缓慢,举步维艰的在理解原著中跋涉,就像跟随奥维德学**的小男孩,但我“自己的语言”却极大的受它的影响。“传说故事集”一开始(此处托尔金使用了自造的词legendarium指代传说故事集的意思,大量出现在他的书信集中。——译者注)只是像淘金的筛盘一样尝试对卡勒瓦拉的重新整理,特别是将其中“不幸的库列夫”的故事以我自己的方式重述。 托尔金第一次写下的完整的故事“贡多林的陷落”,被收录在《精灵宝钻》中,故事几经更改,最终也成为中土的一部分。

直到我开始牛津的大学岁月时,这些故事的写作才重新提上日程——倘若我当时不是因为拿到了奖学金,一切可能都会毁掉。1912年到1913年,我开始写一些诗歌,而算得上第一个真正的故事是我在1916年末,躺在病床上用散文写出来的:贡多林的陷落。(托尔金于1916年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,参战4个月后罹患战壕热,被送回英国。——译者注)1918年我在艾克赛特文学俱乐部所朗读的就是这个故事。当然,我一战结束前,在医院里还写了许多其他的故事。之后我就继续开始写作了,但当我尝试将这些作品出版时,却没有成功。霍比特人的故事一开始和我的中土世界并没有联系,后来却不可避免的为这栋大厦添砖加瓦。至少在我看来,它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儿童故事是非常遗憾的,但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,而我的孩子们也没有足够到能纠正它的走向。它存在的一些愚蠢的或是欠考虑的地方,都是从当时我作品中的毛病衍生的,就像乔叟(英国中世纪著名的文学家。——译者注)也会被打上游方艺人的标签,我对此感到非常深深的遗憾,那些睿智的孩子们也是如此。我所有关于霍比特人的记忆,要追溯到某天我坐在办公室批阅着学生们的考试试卷,年复一年、枯燥无味的答卷和有着孩子的清贫的大学教师作伴。在困意袭来时,我在一张白纸上写道:“有一个霍比特人住在地下的洞**里。”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,我还是不清楚为何写下这句话。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拿这句话做什么,那段时间我在绘制瑟罗尔的地图。但在1930年代早期,它就变成了霍比特人,它的最终出版不是由于我孩子们对此的热情(尽管他们确实特别喜爱它),而是我将它借给病中的查尔西学院院长夫人阅读时,被她的一个学生看到了,当时那个学生正在Allen&Unwin出版社工作。当时我尽力去让Rayner Unwin出版霍比特人,但后来我觉得,我不应该让指环王三部曲从他手中出版。霍比特人的出版带来了极大的成功,可以料想读者们需要这个故事的后续,遥远的精灵时代已经终结。一个出版行业的评论家说,它们充满了凯尔特时代的美好,这种美好让盎格鲁-撒克逊时代为之失色,我觉得这是非常正确的形容。无论如何,我看到了霍比特人的价值,它为后来的传奇铺下了道路,作品中主角成长的过程对比那些经典作品来说更值得赞扬:一个英雄在故事的开始并不想成为一个英雄,正如最后成为大主教的人往往也并没有当主教的欲望。我倒不是说自己在看待事情上是一个民主主义者,但如果我从文学上的术语来说,我们在上帝面前都是平等的:那些在高位上藐视众人的人,也被人藐视。(此处是一句拉丁文:qui deposuit potentes de sede et exaltavit humiles .只能根据Google翻译给的大意来猜测。——译者注)

霍比特人的一版封面

然而,我并不想用另一个儿童故事的来补全霍比特人的结局。我一直在思考“奇幻故事”(fairy stories托尔金对自己作品的定义,不是神话也不是童话,但有两者的含义,托尔金有一本关于此的专著。——译者注。)和儿童之间的关系,其中的一部分我在圣安德鲁学院演讲过,最后出版成书。正如我在书中所表达的内容:我觉得时下流行的关于儿童和奇幻故事之间的关系是错误的,如果仅仅让儿童来阅读这些故事,那么对于奇幻故事自身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。所以我想尝试着写一个重点完全不在儿童心理上的故事,同时也想创造一个宏大的世界。

从我做出从霍比特人展开的决定之后,自然也为此付出了大量的努力,但大部分的工作都着重放在这个世界的背景中,于是我也不断重写了这些故事,《指环王》只是我在1936年到1953年之间写下内容的一个成型的故事之一,实际的内容是这部作品的两倍长。(我想将这些故事按照先后顺序出版,但看上去不太可能。)而语言!我自己的语言也参与到了这个故事中,如果说有什么比让读者的喜爱更让我得到满足的,那一定是我能在故事里面大量的使用精灵语了。即使很多时候是以只言片语的形式出现,它们也有实际的意义,我还要使精灵语和英语之间的转换符合语音和语法的规则,更不用说大量意蕴丰富的词汇了。

和其他的比起来,这真是一项太过艰巨的任务,好在我的教职工作适度,1945年我又更换了教授职衔(过去的课程也随之取消)。第二次世界大战时,人们并没有时间去思考理性,我在第二卷书的上部的结尾处纠结了很久。第二卷的下部则是以连载的形式写给我儿子的,当时他在正在非洲服役。最后第三卷的两部写于1944年到1948年之间,所以这个故事不是战争的产物,它的主题也不是针对战争提出的。它的主题在最早的两章中就已经出现了,从一开始就表现了我的看法。尽管我在写霍比特人时并没有注意到巫师和魔戒之间的关系(不过故事中一再提及邪恶,这一点倒是贯穿始终。),但如果你想从霍比特人的结尾处开始这个故事,你也会觉得,魔戒是唯一可以选择的线索。之后我想讲述一个宏大的故事,魔戒也自然占据了重要的地位;也就是在黑魔王(索伦)在袋底洞的一个壁炉前被讲述出来时,我点出了主题。然后对于魔戒的搜查马上进行了,但一路上我遇到了许多震惊的故事:汤姆庞巴迪、布里酒店、坐在角落中的神行客(当他出现在我的笔下时,我和弗罗多一样震惊和迷惑),摩瑞亚的深矿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,而精灵居所罗斯洛立安(Lothlórien )在我跟随弗罗多的角度抵达之前,我对它没有任何的想法。当时我还不知道洛翰草原上的盟誓,法贡森林中出现的生物对我来说也无异于是一场探险,我从未听说过牧马王伊欧和刚铎的宝剑。最让我不安的事情是,我对萨鲁曼一无所知,我和弗罗多一样对于甘道夫在9月22日的失约感到疑惑。在我抵达欧散克塔的窗户前,我才发现真知晶球的一切,在那时,古老的谣曲才浮现在我的脑海中:七星挂高天、七石落人间、白树枝叶繁。这些谣曲和名称都浮现出来,但它们并未告诉我它们的实际意义。到今天我都没找到歌谣中贝露提尔皇后和她的猫的故事(Queen Berúthiel,中土世界的一个皇后,据说她的猫是她的间谍。),但我对咕噜和他的宝藏还是略有耳闻,我了解山姆,知道在魔多后来的小路上有一只大蜘蛛。我小时候曾被一只狼蛛蛰过,人们对此饶有兴趣,但我自己却完全不记得了,如果不是他们告诉我的话,我可能完全不记得这件事。我并不是特别讨厌蜘蛛,也不想杀死它们——我甚至经常在澡盆中将他们救起来放生!

插画师Bros.Hildebrandt为指环王第一部创作的封面

好了,我这次可能真的喋喋不休,说得太多了。我希望你不会嫌弃我太过啰嗦,我也希望再次收到你的信。也许我们下次可以聊聊你的生活和作品,而不是老是说我的。无论如何,对我来说,你对我作品的兴趣就是很大一个激励。致以我最诚挚的祝愿;你最真诚的,J.R.R.托尔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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